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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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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
隔日,許秋白帶著禮物和花去找林再星。

剛踏進湖景別墅區,就看見林再星在路邊等著了。他長得白,四肢修長,漂亮惹眼,遛狗的路人頻頻扭頭,和倔強往前的狗互相拉扯。

“秋白哥,你真的給我帶了禮物!”林再星接過禮盒和花束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
那束花是早上新摘的飛燕草,淺藍色系,很清新漂亮。

“感覺你挺適合這個顏色的。”許秋白說,就是他包裝沒有店裏的好。

林再星一點都沒在意這些。

兩人剛要往裏走,旁邊有車靠近,車窗拉下,一張笑臉露了出來:“林老師,好巧。”

林再星和工美藝術確定了合作,但還沒簽合同,這人是林再星的助理,說來接他。

“你還有工作?我應該再早一點跟你約的。”

林再星:“沒關系,我可以晚點再去。”

“那怎麽行。”許秋白堅持不能耽誤他工作,剛踏進小區門口就走了。

林再星等看不見背影了,拎著東西轉身,獨自走回家。旁邊的車放慢速度,新上任的助理探頭喊:“林老師上來吧,車裏涼快,我載您回去。”

七月的天潮悶郁熱,林再星停下腳步,長睫在眼下印出一小片陰影,他微微偏頭:“我叫你來的?”

助理怔了怔:“不是……我剛才給您發了信息,您可能沒看到……”

林再星面無表情,眼珠黑漆漆地斜視著他:“所以,我叫你來的?”

助理不由打了個寒顫,方才絕麗美人說笑時的鮮活眉眼,同此時冷沈深黯的極端對比讓人禁不住發怵,他張了張嘴:“對不起林先生……”

“回去。”林再星冰冷的聲音響起,自己繼續往前走。

助理擦了擦汗,沒敢跟上去,把車駛出別墅外等待時,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解雇信息。

過兩天,林再星自己去簽了個短期合同,要創作幾幅畫,構思完大致主題,畫了個開頭,他就扔了筆,從畫室出來站在陽臺抽煙。

美人眼皮半搭著,煙霧繚繚,隨便一站都像畫一般妙麗。

待了會兒,他拿起手機。

林再星:「好累啊秋白哥,畫畫真痛苦。」

許秋白:「花花摸頭.jpg」

許秋白:「實在不行去散散步溜溜彎吧,轉換下心情。」

林再星:「沒什麽可遛的。」

許秋白:「加油啦。」

林再星:「要不我去找你吧,你那花園很美,也許能讓人放松放松。」

許秋白:「好啊,你什麽時候來?」

林再星:「現在!」

許秋白:「可以,不過我待會兒有事不在,我學長在家,讓他招待你。」

林再星唇角一僵,指間香煙一抖,煙灰紛紛掉落。

又來?

林再星:「這次又是和誰?委屈.jpg」

許秋白:「就上次那位朋友……我們就是去酒吧看看,不確定要去多久,我不好跟你約時間。」

林再星扶額,居然被同一個人截胡了兩次。

而且,什麽叫去酒吧看看?酒吧那種地方,光線昏暗,氣氛暧昧的,最容易一不小心天雷勾地火了。

林再星放下手機,有些煩躁地從房間走到客廳,又踱去畫室,片刻後,他去更衣間換衣服出門。

*

商寒又一次和許秋白見面,這是自上次吃完飯後的第二次,而此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。

酒店事件後的幾次聯系都是許秋白主動的,很平常簡短的問候,商寒也都一一回了,然後就沒有然後了,至今他們的聊天頁面都翻不了兩頁。

商寒不太懂得經營一段私人關系。

他是個把技能點都點在商業上的人,在交友這方面實在沒什麽經驗,也無心去維持,是以至今身邊都沒什麽知心好友。

許秋白給他印象很不錯,但似乎也就這樣了,兩人本來就不是會有交集的人,偶然相識,但平時生活工作完全沒有重合的點,這種情況下,如果沒有一方主動聯絡,這一點點緣分就會快速消散,很快會再度成為陌生人。

本來就這樣了,但這回商寒主動找上了許秋白。

原因還是商情。

上次溜出去,回來後商情一直被按在家裏,接受醫生全身心的洗禮。

他的信息素有些紊亂,劉醫生替他調理好了,也教授了一些Omega的生理知識和安全意識,囑咐他在外控制好情緒,還開了足量的抑制劑和阻隔貼,讓他隨身攜帶。

礙於家人的要求,商情耐著性子,黑著臉聽劉醫生叨叨叨了好些天,本來以為就要結束了,結果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,劉醫生擰開杯蓋,喝了口枸杞養生茶,悠然道:“接下來,我們來聊聊心理上的問題……”

商情崩潰了:“你才心理有問題!而且你到底是醫生還是心理師!”

劉醫生矜持地扶了扶眼鏡:“少爺實不相瞞,我輔修心理學,還略懂點中醫,是有那麽一點點全能,哎呀,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的,都只是略懂略懂……”

誰管你啊!

商情翻個白眼,脫口就是一句幼稚但攻擊精準的:“難怪你禿頭!”

劉醫生被傷了心,請假三天。

商情趁機溜出門,去的還是「毒蘑菇」酒吧。

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,但商情一連幾天不回家,尚黃有些擔心了,想過去抓人,又苦於逆子正青春期叛逆中,這樣去逮估計又要鬧了。

商寒偶然一瞥「毒蘑菇」,不知為何自告奮勇。

尚黃被震驚了,投以覆雜的眼神,倒不是覺得殺雞焉用牛刀,而是覺得大兒子不像是能開口好好說話的樣子。

總而言之,商寒因著這事,主動和許秋白聯系上了。

「毒蘑菇」晚上七點半開始營業,許秋白七點來的,山平這兩天不在,忙活其它事情去了。

員工都是踩點的,還沒來上班,店裏只有寶瑟一人。

許秋白來的時候,寶瑟剛要吃飯,桌上卻擺了不止一人份的食物。

許秋白拉椅子坐下,伸手用牙簽插了個餃子塞進嘴裏,豬肉玉米餡的,很美味,看來不是寶瑟做的。

寶瑟正擺好兩份飲料,笑道:“你要來也不說一聲,我再去點一份?”

“好啊。”許秋白樂呵呵點頭。

寶瑟立馬打電話過去,這附近有不少館子,直接讓人送來一份,比叫外賣還快。

“你坐我位置了。”

身後冒出個聲音來,許秋白回頭一看,商情板著商家獨有的冷酷臉,不過他還嫩了點,做不到酷中帶帥,帥中帶著矜貴氣質,於是酷臉隱約變成了臭臉。

“抱歉哦。”許秋白好脾氣地給他讓座,隨手拖了把椅子,椅背朝前,反坐了下來。

兩人先開吃了,吃的都是牛肉面,中間放著餃子和一盤小菜,寶瑟邊吃邊招呼許秋白吃餃子。

“等會兒再說。”許秋白發完信息,胳膊撐在椅背上,一手支著下巴,看向商情,“聽說你又離家出走了?”

“什麽叫又!也不是離家出走!你聽誰說的?”商情吃東西慢條斯理的,此時頭一擡,眼睛卻瞟向寶瑟。

寶瑟喝了口湯,大聲道:“你可別亂冤枉好人啊。”

商情郁悶地低頭,用筷子攪面條,像要把面條織成毛衣。

寶瑟用新筷子夾了個餃子,送進許秋白嘴裏,另一手遮住嘴,無聲做口型:小孩叛逆期,麻煩。

許秋白邊吃邊笑,這個年紀的孩子,敏感又乖張,可不是麻煩嘛。

“你天天在這兒嗎?不用上學?”許秋白咽下食物,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
商情看寶瑟餵完食,盯著他,語氣有些沖:“你管得著嘛,現在是暑假,不用上學的,大叔。”

許秋白:???

25歲的大好年紀,許秋白不管外貌還是身體都正處於高峰期,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透著蓬勃生機,出門從來都是被錯認成大學生的,就是小孩子叫也是哥哥哥哥的叫。

許秋白有點傷到了,眉眼一耷拉,有些委屈。

“胡叫什麽呢。”寶瑟揚起眉,“這是我弟,風華正茂的,你叫他大叔,那是不是要叫我大姑?”

許秋白立馬噗嗤一聲。

寶瑟瞪他一眼,沒心沒肺的臭弟弟。

商情有些懵:“他是你弟弟?真的?”

寶瑟“嘿”了一聲,這小家夥會不會說話呢,她還能回“假的”不成。

“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弟。”許秋白笑著回他。

商情嘟起嘴,不滿地嘀咕,那就是假的唄。

寶瑟被他一氣,吃面的速度都快了許多。

沒一會兒許秋白的那份面送來了,寶瑟吃完暫時離開,商情見人走了,扭頭盯著許秋白。

“怎麽啦,我又惹到你了?”許秋白咽下面條,臉上帶著疑惑和耐心。

他吃東西不算慢,但吃相很好,默默閉嘴嚼,不發出一點聲音,非得咽下去才說話,桌面也幹凈,偶爾濺出去點東西,也要立馬撿起扔掉或用紙巾包住。

商情直楞楞瞪了他幾秒,忽然埋下頭,呼哧呼哧大口吃面,發出很大聲的嗦面聲,與之前的慢條斯理完全相反。

許秋白:“……”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懂這位青少年到底在想什麽。

等吃完面,酒吧也差不多要開張了,員工陸陸續續換了衣服過來,頭頂的燈光暗了下去,輕音樂也響了起來。

是首聽了會讓人感受到夏季微風的輕音樂。

許秋白收拾完桌子,對商情說:“有人來找你。”

“誰?”商情靠在吧臺,準備隨時接待客人,他前兩天不請自來,硬是要留下打工,死乞白賴的,寶瑟都拒絕不了。

許秋白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一下,他拿起一看,看到“到了”的消息,於是擡頭向商情笑出六顆牙齒,擡手指了指門口。

“喏,那個人,認識不?”

商情順著看過去,頓時臉色一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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